“还是说,他不仅是想办迁户口的事,还有想开店或者承包土地搞种植?”
阿公给了她一个“你猜对了”的眼神,陈霖长叹一声气,摊摊双手,“门面承租不归我管,土地承包我更是只能提供些经验,我也一直鼓励各个村子搞承包啊,个人搞承包我也是支持的,找我还不如去找二伯,二伯还能传授种植经验。”
她这才和阿公说完,陈明安就找过来了。
陈明安来找她都是问的迁户口回来和租门店、承包种植的事情,陈霖知道什么说什么,但一绕到“能不能帮忙”这个话题上,陈霖就给打住了,一再强调村里不是她或者哪个村干部的一言堂,当初全村投票定下来的规矩不可能随意改变。
“现在村里又修了一排门面,同样开十三家,我不知道现在租完出去没有,二哥你得去问问和平叔。承包种植的呢,我平时都跑外面,地里的活是二伯在帮忙管着,也有技术专家定期过来,你请教他们更有用。但是我知道的,村里没有可以承包出去的地了,要承包的话之只能去其他村了......”
不管怎么说,陈霖都坚持她不能也没办法“徇私”,陈明安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。
没过元宵,陈明安一家四口就又离开了,但这次回来似乎闹得不太高兴,四公和大堂伯都没什么不舍的情绪。大堂嫂林丹丹和二伯母钱金花诉苦,说陈明安夫妻俩埋怨他们不帮忙争取他们该得的福利......
钱金花听了,又过来和她阿婆说,觉得陈明安这两口子真是不应该,几年不回来一次,村里穷的时候他们嫌弃,现在村里起来了他们又要来分福利,不说别的,村里青壮年清池塘、之前修村路都是家家出人免费干活的。
陈霖半躺在摇椅上晒太阳,听阿婆和二伯母的一人一句地说着,那些话从右耳进,又从左耳出,飘散出去,随着后门外的樱花落下。
1997年春天种下的樱花树,在2001年的春天长到了将近一米高,粉红色樱花成了这个小院初春最亮眼的风景。
还有一阵阵樱花香味飘过来,更催眠了。
阿婆和二伯母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,她身上也多了张小毛毯,暖烘烘的。似乎过了一天一夜那么长,听到阿福汪汪汪的大喊。
让她一下子从飘渺的梦境中惊醒过来,后院里就剩她一个人。前院似乎有些吵闹,还有陌生人的声音,怪不得阿福会大喊。
“阿婆?”陈霖起身出去,只看到堂屋的门开着,里面没人,院子的门也半掩着,阿福站在大门中间侧头往外看,尾巴一摇一摇的。
陈霖走到阿福旁边,和它一起往右前方看,小卖部前的空地上停了辆吉普车。
钱金花朝她挥了挥手,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,“你家里来客人了,就前几年来过的大人物,刚刚一个年轻小伙子开车过来,那大人物现在在村头呢,你阿公阿婆去叫人找村长了。看你睡得熟,他们没喊你。”
前几年来过的大人物?
陈霖立刻就想到了前两天她爸说的宋伯伯,脑子瞬间清醒,正要回家去,就被赶回来的阿婆喊住:“霖霖,你宋伯伯来了,还带了几个领导来,你大山伯叫你去村头那。”走到近前,阿婆指了指她左脸,“睡出印子来了,快回去洗把脸。”
被阿婆推着往家里走,陈霖有些抗拒,“阿婆,宋伯伯过来是来看你们还是办公差啊?”
阿婆哪能看不出她的小表情是什么意思,好笑地拍了下她手臂,“反正不是带人来给你介绍对象。”人家也不是那么不讲礼数的,看好了就直接带人上门来,“说是刚好休息,和朋友过来这边看看,顺便来看看我们。”
阿公这时候也慢悠悠地背着手回来了,“大山在陪着了,可能是在说村里开发旅游的事情,霖霖你去看看吧,你宋伯伯说待会来家里坐坐,我们就不出去了。”
“哦,那我去换身衣服出去。”陈霖松了一口气,不需要阿婆催,自己很快就整理好出门去。
急匆匆地出门,还没出老村,就碰上骑摩托出门的大堂哥,陈霖喊住他蹭了一段,到了村头才下车走去四十八米街。
四年多不见,宋震霆两鬓的白发多了很多,但还是那么身姿挺拔、目光如炬,和他走在一起的几个人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威严气势,陈霖猜这些人可能都是当过兵的。
他们一行五个人站在咨询楼的前面边看边交流,陈光山充当导游给他们介绍情况,陈霖不好意思冒然打断,就站在一旁等着。
心里在想,其实不用她来也是可以的,村里也有人可以给他们解答,她应该在家帮阿公阿婆准备待客的东西才对。
“陈霖!”宋震霆一侧身就看到了旁边乖巧站着的姑娘,爽朗大笑,越看越觉得他师傅的孙女和他老朋友的小儿子特别般配,尤其是在这短短半小时里,他就从村长口中听到不下十次对陈霖的夸奖。
其他四人也看了过来,看着威严的人此时对着陈霖慈祥地笑着,陈霖竟觉得有点头皮发麻。
“快过来。”宋震霆朝她招了招手,等她走过来了就大声地给他朋友们介绍道:“这就是陈霖了,领我进部队的师傅就是她爷,大学毕业就回来村里了,四年前我来过一次,那时候问她要不要给她安排个工作,她没要,就想着留在村里。没想到啊,真的在村里做出一番事业来了,比起我家里那几个,那可真是这个。”宋震霆竖了个大拇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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