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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到工部,秦英才听了随从马康的回禀,咧着嘴说:“怪不得薛景睿那个活阎王替姓陆的出头呢,原来姓陆的跟林家姑娘定了亲。陆修明这个不知变通的榆木脑袋,倒是攀了一门好亲事。”

    马康说:“如此一来,咱们倒不好动他了。”

    秦英才懊恼地将茶盏重重摔在桌子上:“陆修明油盐不进,跟听不懂本官的暗示一样,实在是碍手碍脚,挡本官的财路!”

    马康压低声音,阴恻恻地说:“大人,要不然我们制造点意外,让陆修明受些伤?这样,咱们就可以找自己人顶上他的差事了。”

    秦英才阴险地笑看着马康:“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!就这么办了。手脚利索点儿,别让人看出来什么猫腻。”

    马康得意地点头:“那是,奴才办事儿,您尽管放心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吃过午饭,回了林府。

    一进府,林婉棠就听说老夫人身子不适,她的姑母林如雪回来侍疾了。

    林婉棠赶紧去看祖母。

    老夫人见林婉棠来,挥手道:“唉,年纪大了,不过一些寻常的毛病,你们一个两个都回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林婉棠行礼笑道:“孙女想念祖母了,回来看您。难不成,您嫌弃孙女粗笨,不想见孙女?”

    老夫人嗔怪地斜睨林婉棠一眼,脸上却有笑意:“跟谁学的,油嘴滑舌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给林如雪行礼,唤了一声姑母。

    林如雪温和地答应了,倒像是之前不曾发生过不愉快似的。

    老夫人道:“我就是总觉得胸闷胃满,已经请大夫看过了,没有大碍。倒是你大嫂的父亲不太好,听说也就是月余的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第111章 岂不是亲上加亲?

    林婉棠心中不由得一沉,看来国子监祭酒难逃前世早亡的命运。

    前世,慎大人去世以后,慎家家财全被关系远得不能再远的堂侄所占,慎家堂侄做主,将慎秀慧的两个妹妹全都嫁给了商户。

    宗族的力量根深蒂固,因为没有男丁,身为国子监祭酒的慎大人也难免被吃绝户。

    慎秀慧作为出嫁女,对家财的安排、妹妹们的婚嫁,丝毫没有发言权。

    林婉棠低声道:“那我得空去看看慎大人吧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说:“好,你们合该去探望一下,记得安慰安慰你大嫂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陪老夫人坐了一会儿,见白氏隔着窗子悄悄跟她招了招手,便轻笑着找个借口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白氏在林婉棠耳边轻声说:“快去你母亲院子里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边走边问白氏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白氏压低声音说:“大伯母给慎二姑娘说了一门亲,慎二姑娘来了咱们府上,在园子里相看。相看完,慎二姑娘去找大嫂,半路遇上了我婆婆的娘家侄子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紧蹙蛾眉:“二婶的娘家侄子?是程玉书?”

    白氏咧嘴:“可不就是那个色胆包天的东西嘛,以往他对四妹妹动手动脚,被狠狠打过一回。谁料他死性不改,今日竟然对慎二姑娘故伎重施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被吓了一跳,忙问:“慎二姑娘没事吧?”

    白氏说:“还好慎二姑娘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,她喊了起来,婆子们就去了,把程玉书给赶走了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掐了掐手:“怎么只是赶走了?太便宜他了!”

    眼看到了温氏的院子,白氏忙低声说:“长姐,我就不进去了。若是让婆母知道,是我把你找来了,只怕婆母会狠狠收拾我。”

    林婉棠知道白氏处境艰难,就朝白氏轻笑了一下,先行进了院子。

    正堂内,温氏正坐在上首,满脸愠怒。

    程氏老脸通红地陪坐在一旁。

    慎秀慧眼圈通红,似乎刚刚哭过。

    慎二姑娘鬓发微乱,衣裳袖子被扯掉一块,就那样耷拉着,看起来颇有些狼狈。

    林婉棠行礼,坐在一旁。

    温氏生气地对程氏说:“你娘家侄子做出这种事情来,你居然还拦着小厮们,不让小厮去追,你安的什么心?”

    程氏讪笑道:“我原是想着,小厮们若是动静大了,被街坊邻居们知道,只怕对慎二姑娘的名声不好。”

    温氏嘲讽地冷哼了一声:“你是怕自己娘家侄子挨打吧?反正程玉书有名有姓跑不了,我即刻让人去你们程家要人,看看到底谁丢人!”

    程氏脸色变了,赔笑道:“大嫂,冤家宜解不宜结。我这娘家侄子,相貌脾气都极好。要不然,我从中间牵线搭桥如何?若慎二姑娘与我侄子成了好事,我们岂不是亲上加亲了?!”

    慎秀慧鄙夷地瞥了程氏一眼,说道:“我家妹妹看不上令侄这样的色中饿狼。”

    程氏摆出长者的架子,对慎秀慧道:“你这是怎么说话的?你家妹妹是招赘,哪个条件好的郎君肯给人家入赘?便是我娘家侄子玉书,你们都高攀了。要不是看在亲戚里道的份上,我还不能同意呢!”

    温氏冷冷瞪了程氏一眼:“慎家招赘,男方家世官职都可略逊色些,人品却不能差。就你娘家侄子的德行,合该被打断腿。还想入赘慎家呢,他配吗?!”

    程氏还想强词夺理,一人突然在门外高声说:“宋子墨求见林大夫人。”

    宋子墨?温氏一头雾水,道: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门帘轻动,进来了一个布衣长袍的白面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