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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楚今安这一路走得,实在太难了。

    二十二岁的年纪,别说在皇家这般看重子嗣的地方了,便是寻常人家,哪怕是穷苦人家,也该成亲生子了。

    但楚今安却每日里,连活着都几乎成了奢望。

    到如今,终于得了一双儿女,却也是这般艰难……

    廖忠和刘院判哭得伤心,那边明镜有些不解,把两个孩子的手握来握去:“贫僧瞧着,小皇子和小公主瞧着虽然有些体弱,却都是安康的模样,这……”

    刘院正摆摆手,又点头:“是,虽然都是早产,好好养着定会无忧。”

    楚今安也难得的眼圈微红,终于放心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这般,竟是两个孩子,而且早产这许久,乳母还需快些找……

    “皇上快给小皇子和小公主定个乳名儿吧。”廖忠擦擦眼睛,笑着问道,“奴才实在太高兴了!”

    楚今安却低头看了看衡月:“等她睡醒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事情还有很多,孩子,乳母,宫中一切还要安排。

    而外面,还等着一个楚今阳。

    楚今安闭了闭眼睛,再看一眼衡月母子三人,举步出了门。

    早就听到廖忠所言的院中众人,在见到楚今安的一瞬便齐齐下跪:“恭喜皇上,贺喜皇上,龙凤呈祥,天佑大盛!”

    “好!说的好,今日所有人都有赏!”

    不管心中如何想,楚今安面上却是一派喜气洋洋。

    他看着不甘不愿跪在下面的楚今阳,微微笑起:“三弟呀,朕这次可是一下超过了,竟是一日之内儿女双全了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的福气,是臣弟比不了的。”楚今阳也只能这般说了。

    楚今安哈哈一笑,抬手拍拍他的肩膀:“好了,宫中事务还多,你随朕一起回宫吧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不再查查吗?衡月跑出来这许久,血脉之事不可含糊啊。”楚今阳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楚今安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:“她不在宫中,却一直在朕的视线里。朕想知道什么,谁也不能隐瞒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!

    楚今阳目光一厉,嘴角的笑却愈发深:“所以,皇兄刚刚那些话,就是在唬我?”

    “唬你又如何?”楚今安不甚在意的笑笑,眼神平和地看过去,“你能如何?”

    事已至此,楚今阳又能如何?

    廖忠不是吃干饭的,这会儿刘院正都能叫来,何况其他?

    银甲军一层层包围起小院,楚今阳手下的那几个黑衣人仿佛落入大海的石子,实在不起眼极了。

    楚今阳只能暗自咬牙。

    他刚刚自然也发出了求助的信号,但竟无人回应!

    今日这一遭,竟是他被人瓮中捉鳖了!

    “这些人,押下去,行刺皇嗣,等同行刺朕,不必姑息,给朕好好审!”楚今安居高临下的说道。

    第172章 或许……他们没有母亲更好

    “皇兄!”楚今阳不敢置信的喊道。

    这些人还用再审?明显就是他的人啊!

    但楚今安偏做不知,偏偏要审,他又能怎么办?

    难道还能当场自爆?那才是真的傻。

    面对楚今安淡淡看过来的目光,楚今阳抿紧唇,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他只能暗中去瞪那几个黑衣人,想用眼神威胁他们莫要将自己供出,但之后到底会如何,楚今阳也不确定。

    到现在,楚今阳却是有些后悔自己过来了。

    楚今安面上沉着的很,心中却实在想再回屋里看一眼。

    但眼下、宫中,都实在太多事情,他也不敢表现的对衡月母子太过关心。

    慢慢来,他总能将一切握在手中,总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所有人。

    带着楚今阳出了小院,楚今安强迫自己没有回头去看。

    但廖忠和刘院正都被他留了下来,只有心腹在这里,他才觉得放心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衡月一觉睡醒,还不知自己所住的小院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    周围的几户全被廖忠买下又打通,寻来的乳母就住在周围,甚至宫人也被他从宫中调来许多,都暂时先住在这里。

    侍卫自然又加了一层,小小一个院子被围得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
    明镜也不必回自己住处了,就和刘院正住在一起,每日早晚给衡月和两个孩子请脉,再商议用药。

    还有魏大夫,也被送了来,让他想法子解了衡月体内的母蛊。

    “这下咱家才能放心……”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和侍卫,廖忠站在门口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衡月才醒来便听到他这句话,开口唤道:“廖公公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,姑娘醒了!”廖忠连忙回身笑着弯了腰,“姑娘感觉怎么样?可想吃些东西?”

    衡月摇摇头,明知不该问,但大约因为现在还太虚弱,没忍住:“皇上呢?”

    “姑娘哎,皇上忙得很,刚刚回宫去了,但是专门将奴才留下伺候姑娘。”

    不管廖忠从前怎么想的,但今日开始,衡月便是皇长子的母亲,日后身份自然大不相同。

    但衡月并不这么想。

    她此时醒来,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依旧是楚今安的那些话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现在皇上承认了两个孩子的身份,但有她这么一个生母,便是孩子最大的耻辱了……

    衡月不想承认,却又不得不承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