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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花束外围的包装纸向外舒展,窸窸窣窣地揉进钟至的耳中。

    钟至有些无措:“怎么突然……”

    夏斯弋托起钟至拿着花束的手,挡在两人之间,只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睛:“想求你一会儿陪我参加个聚会,可以吗?”

    他眨巴着眼睛,向钟至发送着波段稳定的求救信号。

    钟至低眸,视线稍稍搭在花束边缘:“所以,这束花是报酬?”

    夏斯弋使劲摇了摇头:“不不,我才是。”他把脸颊倚在软绵的花瓣上,“你陪我参加聚会,我听凭你差遣,行吗?”

    钟至歪头看他:“意思是……我想做什么都行?”

    拖长的音节令他的转述染上几分别样的意味,夏斯弋微微侧目,眼下的皮肤散开一片霞色,应和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钟至的唇角漏出一声轻笑,在尾音消散前抱住了夏斯弋。

    鲜花压在两人之间,馨香的气息盈满拥抱,像陷入了无边际的田园花海。

    钟至抚上夏斯弋的发尾:“那这个拥抱就算定金了,等看看今天你想我配合参加的聚会难度有多高,再定夺我最后收什么样的报酬好了。”

    流转的阳光追上二人的脚步,透过屋顶水蓝色的隔档玻璃,再次落在钟至的肩侧,留予的色彩与怀中鲜花的素雅交映成趣,贴合着此刻的拥抱。

    之后的一个小时,钟至一直在教夏斯弋射箭,充分弥补了之前的缺憾。

    距离约定的聚会还有半小时的时候,两人离开了俱乐部。

    临近聚会地点,夏斯弋停步在一家糕点店前。

    “你要买蛋糕?有人过生日?”钟至问。

    夏斯弋神秘兮兮地压住他的肩膀,将他留在门口: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,夏斯弋便零零碎碎地带着几个袋子快步走出了糕点店。

    夏斯弋拒绝了钟至的帮忙,顺手扶正他手里的花束:“你拿着它就行啦~”

    ktv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,一踏进这里,嘈杂的音乐便盖过喧闹的人声,膨胀地塞入二人的耳腔。

    夏斯弋顿住脚步,忙活着倒腾起手里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钟至疑问。

    话音落下,夏斯弋腾出了一只手,径直穿过钟至的虎口,与他手掌相扣,露出一个大功告成的表情:“这下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掌心的温度顺着指节柔软传来,沿着掌纹蔓延生长,裹住钟至微怔的神情,箍着他的视线持续停留在二人交握的掌间。

    耳边的音乐忽而清晰,是夏斯弋拉开了其中一扇包厢门。

    他先于钟至迈了进去,对着还在调试点歌台的朋友们寒暄道:“我来了,还真是好久没聚了。”

    几道目光齐齐向门口聚拢,立刻有人搭茬道:“是呗,忙什么呢,怎么叫都叫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忙着谈恋爱了。”

    夏斯弋顺着话茬从背后捞出钟至:“各位,重新介绍一下,我男朋友、钟至。之前让你们听了那么久的风言风语,一直都没时间解释,这次干脆带他一起出来玩了,这样算有诚意了吧?”

    钟至手里还捧着那束淡蓝色的鲜花,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正式介绍迎头砸了个正着,突兀的茫然盖过惊喜,塞住了他的喉口。

    聚会活动还没开场,包厢里的灯光亮度还是最大的,足以令他看清房间里的所有人——几乎都是熟面孔,虽然有些和他萍水相逢,但都是经常出没在夏斯弋身边的朋友。

    朋友们脸上都挂着笑意,可大家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,毕竟就在几个月前,他们和钟至还是见面不翻白眼就算客气了的关系,如今这么面对面站着,真的很有种招降了竞争对手后,被迫握手言和的尴尬感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朋友扯着夏斯弋的手臂往边上拽了拽,低声说:“嘶,虽然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有点准备,但、就是、我们之前骂过他的那些话,他——”

    钟至在一旁插话:“我听得见。”

    那人无言地尬笑一声,闭了嘴。

    钟至向包厢深处走去,小心地放下手中的花束,动作利落地起开一瓶酒。

    黄褐色的酒液落入杯底,激起细密透明的浮沫。

    钟至站在原地,向夏斯弋的朋友们端起酒杯:“一杯,我们一笔勾销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份脱离了假客套的答案,意图分寸恰当地抹平这道隔阂。

    朋友们纷纷走到桌前,每人拿了一杯,坐在包间更深处的棠光和季知新也走过来,各自取了酒。

    钟至无奈地看向夏斯弋,温柔间藏匿着零星散射的危险感:“还真是一个都不落啊,夏夏。”

    壮观的场面看得夏斯弋也有点难受,他干笑两声:“其实就是稍稍吐槽过一点点,严格算起来也不是骂你,真的。”

    朋友们毫不留情地拆了他的台:“听他胡说,他得喝三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夏斯弋倒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闭了闭眼,无可奈何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新杯子往里倒酒:“行,三杯就三杯,我喝还不行吗?”

    钟至挡住他还没沾唇的酒杯,言语间尽是偏爱:“不用,我原谅你了。”

    边上人可见不得这种秀恩爱的行为,立刻起哄道:“那可不行,怎么都得一视同仁,罪魁祸首必须得喝。”

    夏斯弋冷哼,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朋友,抚着钟至的手拉离杯口:“没事,不就三杯酒吗?还能把我喝倒了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