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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其实骆宇东也曾怀疑,老头子莫非知道了什么,所以才会让他来照顾骆疏琪,但他的怀疑很多时候又站不住脚。

    因为老头子明显不太在意骆疏琪这个儿子,在国外这么多年,甚至都没去看过,也鲜少接他回来。

    而公司的大小事务,老头子也确实在用心地培养他,骆宇东这才稍稍放下戒备。

    不过,他是一个做事不留后患的人,骆疏琪虽不能在他手里出意外,但他也可以慢慢搞垮他的身体,反正他先天不足,到时候身体不行了,没了,也赖不着他。

    所以这么多年来,骆疏琪的身体总养不好,不得不说这其中有他很大的功劳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,骆疏琪这个病秧子,给点药吊着就行了。

    骆疏琪抿了下唇,“我又不骑,就看看,我在国外的时候每日待在医院和疗养院,你说外面不安全,不让我出门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,国内总安全吧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
    骆宇东无动于衷,“再多说一句,我现在就让张医生带你走。”

    骆疏琪面对骆宇东的严厉已经习以为常,他耷拉着脸,扒拉着手中的叉子食不下咽。

    “阿琪,你要知道,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。”骆宇东看着他,温情浅薄,不达眼底。

    骆疏琪更丧气,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半个小时后,季颜三人吃完饭后,便在大厦外面讨论着开谁的车去马场。

    马自才:“我这人饭后习惯小憩一下,吕总,我们就让年轻人开车吧,我们坐后面,舒舒服服睡一觉,到了马场也有精神。”

    吕臻眉头微蹙:“?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,难道季颜就不用睡吗?

    白白让他开一个多小时车?

    那是不是回来还要开一个多小时?

    近也就算了,这么远,拿他当司机呢?

    大家都是开公司的,谁在公司不是个老总啊,这让季颜面子往哪搁?

    上午那些小插曲,吕臻都睁一只闭一只眼过去了,现下实在忍不了了。

    季颜是他带来的,是他认可的兄弟,他吕臻反正做不来这事。

    “你没带助理吗,让助理开呗。”吕臻一言不合就开怼,“我带了助理,我坐我自己的车。”

    马自才有些尴尬,“我这不是想大家坐一辆车,增进一下感情吗?”

    吕臻继续怼:“你上车不是要睡觉吗,能增进什么感情?”

    马自才:“.....”

    季颜都被吕臻逗笑了,他有些揶揄地看了眼马自才,“我是自己开车来的,马总你实在想睡觉的话,也可以跟我一辆吧,我反正都要开的。”

    吕臻在一旁瞪着马自才,那样子仿佛在说,你敢把季颜当司机试试看!

    随后,他当面邀请了季颜,“季颜,你也别开,你跟我一辆,咱坐后排休息。”

    原模原样的话,他将马自才排挤了出去。

    马自才此刻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他硬着头皮道:“呵呵,那个,我先走了,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季颜拉住他,挑眉:“欸,马总,这才多大点事,不就是想睡觉吗,你也跟我们一辆呗,吕兄有助理在,我坐副驾,你们俩坐后面,咱们路上既可以休息又可以聊天,多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是不是啊,吕兄。”

    吕臻很上道: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马自才摆摆手,“还是不了。”

    对他来说,羞辱不成反被辱已经关乎到他的面子问题了,现在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马自才走的步履匆匆,像极了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季颜与吕臻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后,莫名对视了一眼,然后开怀大笑。

    吕臻搭着季颜的肩膀,“我跟你说,这丫的,他刚刚都是故意的,他明明带了助理却让你开车,我是个敞亮人,不喜欢生意场上搞这种三六九等。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仗着你刚创业没什么背景,故意恶心你,彰显优越感。”

    季颜望着他,了然于心,“那你今天与他闹掰,会不会有什么影响?”

    -“放心,我和他不管是行业还是业务上都没交集,顶多就是以后见面不打招呼呗。”

    吕臻确实有自己的考量,绝不是意气用事。

    季颜笑道:“好吧,不过,还是谢谢吕兄为我出头了。”

    吕臻不以为意,“小事,早看不惯他了,以前见面还得恭维他,现在好了,都不用理了,别提多爽。”

    马路对面,骆疏琪坐在豪车后座望着大厦门口相谈盛欢的两人。

    车内的他,已经摘下了口罩,皮肤苍白通透,面容清隽而英俊,但嘴唇毫无血色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那个笑起来很有感染力的青年,骆疏琪记得他叫季颜,给了他名片,还让他无聊时可以找他。

    原来人与人之间聊天可以这么开心吗?

    骆疏琪没有体会过,毕竟他连朋友都没有。

    驾驶位的张医生瞥了一眼后座,“小少爷,你在看什么?”

    他是骆宇东雇的医生,其实说是医生,也是眼线,他监视着骆疏琪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骆疏琪淡淡道:“风景。”

    张医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只看到大厦门口来来往往的人,哪来的风景?

    “好了,小少爷,咱们要出发了。”

    骆疏琪这才终于收回了视线,他咳嗽了两声,气若游丝地靠着椅背,轻声“嗯”了一声。